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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ipper就是專搞非同志的男人的gay。

他只是想搞你上床,他並不愛你,他也並不會想跟你在一起,

他也並沒有天真的覺得你跟他上了床就代表你是gay了,

他把你搞了,他就閃了。

正所謂gay中頂級渣男,12K黃金版本。

☆、(七)

紀書晨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聽了這句話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兩只烏黑的眼睛直楞楞地瞧著他,一語不發。

張競川站直了身子,瞇了瞇眼睛,對他道:“我以為你會懂‘規矩’,或者說我以為許良燁會教你這圈裏的‘規矩’。”他說著話,用力拉了一把手中的座椅,發出巨大的聲響。

紀書晨被他的動靜嚇得一驚,縮了縮脖子,怯怯地看著他。

“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紀書晨聲音哽咽,“競川哥……”他的手裏還拿著鏟子,聽了張競川的話不知道該不該放下,解了圍裙頭也不回地離開。

又或者更加幹脆,索性扭頭走人,有骨氣這輩子再也不見。

張競川已經受夠了他的自作多情,揮揮手露出厭惡的神色,“走吧,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覆第二遍。”

不多時,紀書晨收拾完畢帶著背包離開,走的時候甚至連昨晚換下的衣服還晾在陽臺外面來不及收掉。

房子裏終於安靜下來了,張競川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抽煙,靜靜地發呆。

張競川想到自己之前對紀書晨說的那番狠話,由此聯想到自己對顧遠航的態度。

紀書晨於他,不正是他於顧遠航麽?

張競川想到這些的時候忽然有些想笑,什麽時候他張公子想要拿下一個人還得這麽費勁了?

張競川決定,下次再見到顧遠航,也不玩虛的了,實在沒法子了,也管他願不願意,把人綁了強上也不是不可以!

天氣漸漸轉冷,眼看聖誕節將要到來,這一天張競川下了班習慣性地往家走。

近段時間來,他像是學會修身養性了,KTV包廂都不去了,煙酒不沾,每天早睡早起,學生時代也不比現在節制。

張競川的車子駛出地下室停車場,車子經過中央廣場大門口,一個人的身影不經意間進入他的視線。

顧遠航坐在廣場的石凳上,還是那個巨大的背包,偶爾擡頭看向廣場大廈,神色迷茫,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競川把車子停在路旁,漸漸朝他走來。

“你坐在這裏幹什麽?”張競川走近,開口問道。

顧遠航擡起頭見到他,收起情緒,揚起嘴角笑了笑,“競川哥。”

張競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感覺到不對勁,“就穿這麽一點不冷?”

顧遠航搖搖頭,而後從背包裏拿出一罐玻璃罐,途中說道:“對了……前段時間我回了一趟老家,這是從家裏帶來的特產,特意留給你嘗嘗味道。”

張競川雙手插/進口袋,呼了一口氣,只說:“外面太冷了,去車上再說。”

“誒。”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車,張競川接過顧遠航手裏的玻璃罐,又問他:“難怪前段時間沒聯系,回老家幹什麽去了?”

張競川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顧遠航卻說,“競川哥,我又回‘老地方’上班了。”頓了頓,補充道:“工廠進入淡季就停工了,工資太低我呆不下去,就回原來的酒吧了。”

張競川瞇了瞇眼睛,問他:“你原來的老板不是把你辭了嗎?怎麽又讓你回去了?”

顧遠航咬咬唇,“酒吧生意太好了正缺人手,所以老板沒有嫌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之前為什麽會勸我辭職……”

張競川一手摸進口袋準備掏煙盒,心裏樂滋滋道:你不知道為什麽,我知道……

他抽出一支煙夾在嘴巴上,點煙的時候才發現打火機壞了。

顧遠航自告奮勇地:“我去幫你買吧。”說完,也不等對方同不同意,開了車門跨步走下來。

張競川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向外望去,年輕的男孩穿著一件灰黑色的夾克衫,一頭利落的短發,背影頎長,霓虹燈迷離閃爍的夜景中,他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綠燈,繼而穿過人群走到街角的另一頭,為的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打火機。

張競川想到顧遠航為他做的事情,心裏就像是水滴掉進油鍋裏,再也不能平靜。

他承認他很喜歡顧遠航,和年輕的男孩相處能夠讓他感受到那種蓬勃的朝氣,即使只是簡簡單單地靠近,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也足夠讓他神魂顛倒失去理智。

而現在,張競川覺得自己更加喜歡他了。

他喜歡顧遠航面對他示好時的拒絕,喜歡顧遠航用低沈且帶著男性魅力的聲音喊他競川哥,喜歡他修長筆直的身影,喜歡他笑的時候唇角勾勒出來的弧度。

顧遠航已經走遠不見身影,而張競川卻突如其來地想要見到他,就如同之前所想的一樣,抓到機會推倒他!

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那廂很快便接了起來。

“競川哥?”

“買個打火機哪兒那麽費勁,你去哪兒了?”

顧遠航說,“我在對面的街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小賣部有賣,很快就回來了。”

男孩低低地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進張競川的耳朵,他難掩心中的喜悅,“那好,你快點回來。”

他收了線,想到顧遠航的聲音,心裏覺得踏實。

張競川覺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錯。

車廂內的空調呼呼地吹著,驅散外面的寒意。

正在此時,車窗忽地“砰——”地一下被人砸碎。

三個蒙面的歹徒手執鐵棍將車門打開,張競川迅速地掏出手機準備撥110,數字還沒摁完手背一陣吃痛,握著電話的手瞬時松開。

有人扯著他的頭發將他拉出來,張競川正還欲反抗,腹部再次遭到重重一擊。

其中一人將他推倒在地,膝蓋壓制住他的身體,冰冷的鐵棍抵在他的太陽穴,以防他隨時反抗。

“兄弟,你太多事了,有人讓我們哥幾個勸你一句,別他/媽多管閑事,再讓他碰到,下次還得叫你喝一壺!”

張競川的臉貼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胸腔內一陣血腥,他顫著聲音喘了口氣,“兄弟們是認錯人了吧?”

“操,老子跟著你三天了,你還有本事跟老子渾!”有人喝聲道,手裏的鐵棍加重了力氣。

張競川試圖掙紮,“就算找我算賬,也得叫人明白犯了什麽錯吧。”他不住地咳聲,口鼻內有鮮血溢出。

那夥人還欲給他來點狠地,卻發現不遠處有人跑近,立馬站起身,收好工具。

“今天算你走運,小子……記著爺爺的話,咱下回再細說。”言畢,領著另外兩兄弟,一溜煙便沒影了。

張競川適時地準備爬起身,卻發現手腕處傳來一陣鉆心的痛,他的臉上、額頭上布滿鮮血,眼前發黑,渾身無力。

顧遠航跑上前,看到他倒在地上,“競川哥!”他扔掉手裏的塑料袋,抱住他的身子,“競川哥,你沒事吧?”

張競川只聽到一陣嗡嗡聲,想要睜開眼睛,視線內是模糊的人影。

顧遠航沒有猶豫,立馬將人扛起身,往最近的醫院趕去。

張競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大床上,窗外是明媚的陽光,右手邊的床沿是顧遠航的身影。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顧遠航立馬擡起頭,眼中是難掩的驚喜,“競川哥,你醒了!”

張競川吃力地發出聲音,“渴……”

“哦、好,我馬上給你倒水。”男孩抹了一把臉,起身將杯子遞上前,一邊餵他一邊道,“你別急慢慢喝……路津哥也在外頭,我把他叫進來。”

張競川喝完水,感覺終於好多了。

顧遠航昨天忙了一整夜,張競川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他六神無主,甚至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聯系誰解決問題。

到最後他沒了辦法,翻看張競川手機的時候在聯系人裏看到了路津,只得打電話向路津求助。

病房大門被人打開,路津一身寒意走了進來,坐在張競川對面的位置上。

“你小子該不會是欠了一屁股債跑路,這會兒被人拿著刀追債吧?”路津狠狠地罵了一句臟話,“操,下手這麽重,你也夠沒用的!”

張競川只是勾起唇角無力地笑了笑,蒼白著臉色虛弱地問他,“別他/媽廢話了,看我這模樣心裏暗爽是吧?”

“那倒沒有,就是覺得你太廢了,三個流氓混混都對付不了,被人砍成這樣!”路津又說:“最好是別讓我抓到,否則看我不廢了他們兩條腿!”

張競川淡然道:“你冷靜點,都什麽時候了,看我躺在這裏說大話,也不嫌丟人。”

路津不吱聲了。

張競川又問:“查了沒有,什麽來路。”

“查不到,他們動手的時候路邊的監控攝像頭正好壞了,再說你停車的那個位置又是個死角,來往路人都不多,事情……難辦。”

張競川聽完他的分析,亦是沈默。

病房大門再次被人打開,顧遠航拎著兩壺熱開水進門,看到張競川和路津低頭無言,這時只道:“競川哥,有路津哥在這裏照顧你,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張競川點點頭,“行,你先忙吧,昨天謝謝你。”他說:“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這回顧遠航沒有拒絕,背起背包,和兩人道了別,末了又輕輕地帶上房門離開了。

路津坐在位置上看了一整個經過,訝然道:“怎麽,看樣子相處地還不錯?”

“一般般吧。”張競川心裏得意洋洋。

“我還以為這小子是死腦筋,沒想到問題來了能靠得住。”路津說,“這一頓揍不是白挨的,看看他對你……算是有點情義。”

☆、(八)

張競川的傷勢並沒有想象地那麽嚴重,在醫院裏住了小半個月又生/龍/活/虎了。

期間顧遠航來看過他兩次,送了一束百合花和一籃水果。

張競川吩咐護工把花放在床頭,整整一個星期沒挪動位置。

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就像是顧遠航在身邊似的。

路津見他這副中了邪的模樣,搖搖頭直嘆氣,“我看你現在八成是魔怔了,這個顧遠航何德何能你就這麽喜歡他?”

張競川嗤笑一聲,“你又沒談過戀愛,你不懂。”

路津笑話他,“說得好像你認真談過戀愛似的。”

雖然顧遠航從頭到尾只來了兩回,但是張競川卻很受用他的“好意”,偶爾路津調侃他,問今天顧遠航怎麽沒過來,張競川便幫他找借口,只說顧遠航太忙了,忙著上班,也不可能每天都有空。

這段期間,除了路津和顧遠航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張競川入院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許良燁領著紀書晨一同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張競川看到護工帶著許良燁出現在他病床前時,臉上的表情瞬時有些許不自然,再看到躲在許良燁身後的紀書晨畏畏縮縮地站在不遠處,用無辜地眼神看著他,心裏沒由來地覺得一陣不快。

張競川沒準備和他們好好說話,開門見山地問許良燁,“你怎麽來了?”

許良燁臉上笑容不減,見他不歡迎,隨便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了下來,答:“我怎麽能不來,聽說你住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他笑瞇瞇地瞧著張競川,觀察他的神態,有意刺激他:“小紀今天正好也有時間,我就順便把他也帶過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張競川直視他,雲淡風輕地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別動氣……傷腎。”許良燁揮揮手,只對紀書晨吩咐了一句,便把人支開了。

等到房門闔上,許良燁這才正色道:“老兄,你就真這麽不樂意見他?小紀心裏惦記你,一刻都不耽誤地趕過來想看看你,你倒好,就這麽把人家的好心當作驢肝肺。”

張競川沒出聲,仰倒在床上,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玩著手機,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許良燁又說,“我知道,你和老路兩個人都防著我呢。我和你句心裏話,小紀這個孩子對你是真不錯,人家生性純良,也是真心喜歡你,你別豬油蒙了心,好人歹人不分。”

張競川捕捉到他話語裏的不同尋常,放下手機看著他,挑挑眉問:“好人歹人?你說誰是好人,誰是歹人呢?”

“我說誰你心裏清楚。”

張競川伸出手指點著他,“許良燁,我也實話告訴你,顧遠航這小子我是要定了。你當我是真喜歡他也好,假玩玩也罷……”言畢,他又大笑道:“你那套肺腑之言就甭在我面前賣弄,不吃這一套。”

許良燁見了放了狠話,立時也冷下臉,不帶任何表情地回答他,“我當然是拗不過你到底真心喜歡誰……但是顧遠航那小子,你可不要忘了,他現在又回到我那裏了,這回我不會再任你擺布地放他走了。”

許良燁說完話,見張競川沒有搭腔,只是臉色愈發難看,心裏竟莫名地徒然生出一絲快意,“老張,我今天說過什麽,你最好還是記得,免得以後後悔了,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說完這些,許良燁也不準備久留,跨步離開病房。

紀書晨站在房門外看到許良燁出來,本想迎上去看看張競川的情況,卻被許良燁呵斥:“沒事瞎湊什麽熱鬧,人又不待見你,走!”

許良燁的出現對張競川而言無異於是一場鬧劇,事後路津聽說了整個經過,不免也為張競川說話,指責許良燁手伸得太長。

張競川聽罷只是感嘆:“這以後,我和這個許老板算是沒什麽交情可言了。”

路津問:“你不是正盼著這一天嗎?怎麽,現在覺得可惜了?”

張競川橫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笑話我?”他踢了踢坐在床沿上的人,“這個鬼地方我到底還要住多久,你去問問醫生,是不是該出院了?”

路津指了指門外的護士站,“你得去問問那些仰慕你的小姑娘們才是,看看她們願不願意放你出去再說。”

張競川聽完哈哈大笑,事畢不忘踹了他一腳,“滾吧你。”

張競川出院那天距離聖誕節不過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天氣越發陰冷,大清早地就下起雪來。

路津雇了兩個工人一起搬行李,張競川悠閑自在地坐在後座的位置上,眼看窗外的雪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招了招手,叫來了路津。

“上次我交給你的那套美蘭山居的房子,現在應該還空著吧?”

路津見他沒頭沒腦地來這麽一句,也不知道他心裏打什麽主意,老實回答說:“空是空著,只不過……”

“我準備這兩天搬過去。”張競川說,“現在這個住的地方也不方便,那裏麻煩你收拾收拾,動作最好快一些。”

路津頓時傻眼了,“你開什麽玩笑?那房子一直空著,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你怎麽住啊?”

張競川卻執意,“別啰嗦了,算是兄弟我拜托你……趕緊地吧。”

車子從市中心大道開出去,路過張競川位於二環外的房子,頭也不回地駛向高速公路旁盡頭的郊區。

美蘭山居是京城近幾年剛開發的新樓盤,地屬市區以外,樓盤建設還在處在初期,附近還沒有徹底發展起來,並不適宜居住。

張競川前年在這裏買了兩處房產,其中一處今年年初已經交房。當時他並沒有太在意,把房子交給了路津打理便不再多管多問。

路津拿到房子鑰匙的第一天起直到現在都沒有踏進房門仔細地瞧過整間房子的布局,而現在張競川忽然這麽莫名其妙地想要搬進來,著實讓他費神。

兩人到達目的地,張競川看了整間房子的現狀,心裏思量一番覺得還不錯,末了只吩咐一句,“明天找人把這裏收拾收拾,最遲下周我決定搬進來住。”

“你這又是哪根筋不對頭了?沒搞錯吧?”路津無奈的攤手表示,“這地方想好好重整一遍沒那麽快,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張競川只道:“不用好好整,隨便點,簡單裝修一下就夠了。”

他都這麽說了,路津也只好奉命行事。

路津有個朋友是專門搞室內裝潢的,倆人一商量,沒差,正好。房子內外的裝修從簡,程序便顯得簡單多了。

與此同時,張競川又聯系了一位生意場上的朋友,專門做家具生意的,一聽他有意向要買,二話不說就讓銷售代表抱著一疊資料到張競川的辦公室準備和他好好商量。

張競川空了這麽多天沒上班,落下一大堆工作等著處理,哪有時間應付這些,只一句“你看著辦,怎麽簡單怎麽來”就把人給打發了。

說來也是湊巧,兩方都不耽誤的情況下,房子還真的在兩周左右的時間內布置完成了。

收工那日張競川和路津一同檢查了整間屋子的裝修情況,大體上還算滿意。

如此一來,張競川在新家算是安置下來了。

轉眼就到了聖誕節。

張競川想到有段時間沒見顧遠航了,似乎從出院以後顧遠航就一直在忙,期間來過一個電話,得知他恢覆地還算不錯,終於安心了,收線之前還不忘補充一句,“好不容易出院了,過兩天有空,我們一起吃頓飯慶祝慶祝吧。”

張競川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著他的這句話,眼看聖誕節即將過去了,他有些坐立不安,想到自己跟個傻子似的盯著手機看,不由地有些自嘲。

到了晚上,張競川整裝待發收拾妥當,開車前往從前經常光顧的一家GAY吧。

住院這段時間,張競川一直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現在好不容易解脫了,是該找個機會給自己放松放松。

車子抵達目的地,時間尚早,張競川在人群中找到一夥從前的同伴,走上前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

有人看到他來,不免調侃道,“張公子,許久不見了,最近在忙什麽呢?”

不待張競川回答,又有人說:“你還沒聽說嗎?張公子最近是好事連連,桃花連著朵朵開著呢。”

眾人起哄,張競川勾起嘴角笑得一臉燦爛,賤賤地回他:“別三八了。”

說話的人不肯了,“誰三八了,你那點事情大家夥不都知道嗎?”他眨眨眼,“聽說啊,張公子最近在追一個小男孩,嘖嘖嘖……人家可難搞到手了,你們都別笑話啊……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眾人再次笑場,不斷地有人要求他多曝點料,張競川故作深沈,一語不發。

嬉笑打鬧之間,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震動開來。

張競川幾乎沒有猶豫地第一時間接起電話。

身旁的哄鬧聲還在繼續,張競川穿過人群,無視一幫三八不懷好意地調/笑,吸了吸氣,開口道:“小遠?”

顧遠航沈穩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競川哥,你在哪裏?”

張競川不能說自己在GAY吧,隨便編了一個地名應付他,小心翼翼地懷揣著一顆激動的心,聲線顫抖:“你找我?”

顧遠航沒有說話,張競川卻能夠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抿著嘴巴的猶豫,“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張競川心下了然,“你幫我我這麽大的忙,應該我請你才是。”他臉上笑意漸濃,“時間你定,地點呢?”

顧遠航報出一家私房菜館的名字,張競川頷首表示沒問題,“那就這麽說定了。”

☆、(九)

聖誕節過後天氣越來越冷,連著下了兩天雪,直到第三天一早紛紛揚揚的大雪終於停了,雲層冒出金色的光。

張競川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對著更衣室的鏡子發呆。

從小到大參加過這麽多次聚會,卻從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緊張。他看了眼扔在地上的那一摞衣服,怎麽看怎麽覺著不滿意,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該去商場買一套新的,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六點一刻鐘,張競川的車子如約停在一間港式茶餐廳大門口。

他整裝待發地走下車,門童將他領進門,穿過人群他第一眼便望見了坐在餐桌前等待的人。

顧遠航今天亦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烏黑的頭發往後梳起,露出光潔的腦門,像個英氣的大男人。

張競川不動聲色地瞧著他,腦海裏想象著把眼前這人剝個精/光該是何等美/色。

顧遠航擡起頭時看見走近的張競川,起身為他來開座椅,“你來了。”他嘴角銜著笑,接觸到張競川目不轉睛的視線,神情有一絲羞赧。

隨後兩人如約坐下。

顧遠航點好的餐點很快便被侍者送上來,席間他為張競川開了一瓶紅酒,自己卻執意要了一杯溫開水。

張競川看到他遞上來的紅酒杯裏晃蕩著鮮紅的液體,醇香誘/人,再看到坐在他身前的顧遠航,眼神裏的真誠讓他不容拒絕。

“競川哥,這杯算我敬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張競川像是為了讓他能夠安心,二話不說便仰頭將紅酒幹完,“小意思,其實我也沒幫你做什麽。”

顧遠航又給他倒了第二杯,“這杯算我向你道歉,那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重傷住院,對不起。”

張競川心裏發笑,表面上卻仍是客氣地和他碰了碰杯,再次將酒幹了。

顧遠航接過他的酒杯,準備第三次倒上,張競川還來不及阻止,卻有另外一個人出面攪攪和了這場好局面。

許良燁不知什麽時候正站在距離他們餐桌不到幾米的距離,開口驚呼道:“小顧?真的是你?”

顧遠航和張競川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到了許良燁,以及站在許良燁身旁的另一個人。

張競川並不訝異會在這種地方碰上他,而顧遠航卻不同,見到許良燁,他驚得站起身,“老、老板。”

許良燁和紀書晨一同走近,站在他們的餐桌旁,“真是巧了,能在這種地方碰面。”說話間,他瞧了瞧張競川,轉而又打量了顧遠航一眼,“我們也剛來,餐廳沒位置了……不介意地話,咱們幾個拼桌吧。”

張競川沒有說話,而顧遠航自然是不會拒絕,“哦、哦好的。”

待四人坐定,顧遠航才想起為雙方做介紹。

他首先開口對許良燁說,“這位是張競川,我的……”

許良燁沒有耐心把話聽完,打斷他:“小顧就不必介紹了,我和張公子也算是舊識,哪能不認識呢。”說完,似乎為了驗證自己這番話的真偽性,特意對張競川點點頭,“你說是吧,張公子?”

張競川垂下眼眸,沈默片刻,後又擡起頭給了對方一個客氣的微笑,“是啊小顧,忘了告訴你,我和你們老板……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顧遠航沒有懷疑,站起身為雙方倒酒,看到紀書晨時,露出一絲疑惑:“這位是……”

張競川看了看許良燁,許良燁解釋道:“忘了和你介紹了,這位是紀書晨,我的朋友,也是張公子的朋友。”

顧遠航看了看眼前三個人,就算他再不明事理,周遭這怪異的氛圍他也看得出來狀況不妙。

顧遠航首先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們繼續聊。”

他前腳才剛走,後腳紀書晨便跟上他,“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先後離開,位置上便只剩下許良燁和張競川,一個談笑自若,一個目露兇光。

“別這麽看著我,能在這裏遇見你們倆,我也很吃驚。”許良燁說著,端起酒杯向他致意。

張競川並沒有給他回應,仍舊是黑著一張臉。許良燁放下酒杯笑得一臉狡黠,“怎麽,不相信?你不會覺得我這在跟蹤你吧?張公子未免太瞧不起人了,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張競川當然知道這麽做對他來說沒好處,但是不排除許良燁這個瘋子有意攪局,時刻準備壞他好事。

損人不利己這種事許良燁門兒清!

張競川幽幽地開口,“你別以為我心裏不知道你想什麽,就像你知道我現在心裏想什麽是一樣的。”

許良燁抿了一口酒,淡然地切割著放在盤子裏的牛肉,笑意微微:“我當然知道你想幹什麽,你不就是想泡他嗎?”他頓了頓,擡起眼眸,“張公子,你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別到時候……得不償失。”

他說著這番話,語氣平靜地如同在詢問他“吃過飯了嗎”一樣毫無差別,然而張競川卻無法容忍他那副自信滿滿不可一世的神情。

“砰——”張競川將手裏的刀叉重重地仍在餐桌上,不銹鋼與瓷盤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要是敢壞我的好事,你試試看!”張競川整個人伏在桌子上,雙手緊緊地箍住對方的衣領,額頭青筋暴露,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另一頭,洗手間裏的顧遠航解/手完畢,低下/身一邊洗手一邊看著鏡子裏的人。

紀書晨站在距離他幾丈之外的另一個盥洗池旁,亦是透過玻璃看著鏡子裏的另一個人。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大眼瞪小眼地瞧著對方。

末了,紀書晨挺直身子,走到顧遠航身旁,低聲開口道:“麻煩讓一讓。”

顧遠航堪堪挪了挪身子,紀書晨對他報以一笑,兩人誰也沒說話。

顧遠航洗完手,看了眼紀書晨,隨後推開洗手間的門離開了。

他來到餐廳,局面並沒有好轉。

張競川看到顧遠航回來了,戾氣收斂了些,對他道:“小遠,我們走。”

紀書晨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張競川拉著顧遠航的手腕,兩個大男人毫無顧忌地一前一後走出餐廳,並不在乎周遭向他們投射而來的疑惑的目光以及嘖嘖不斷的議論聲。

許良燁坐在位置上,放下刀叉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見到紀書晨走近,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地,他再擡起頭一瞧,果不其然對方臉上又是那副受傷的神情。

“沒出息的東西!”許良燁忍不住指責,“你看看你這幅樣子,人家還沒有怎麽樣呢你就受不了了,成得了什麽氣候!”

紀書晨覺得委屈,癟癟嘴巴:“可是你看他們……”

許良燁擡起手制止他繼續的無理取鬧,“好了好了,你別太小家子氣了,就你這個樣子……我想幫你都幫不了。”

“良燁哥……”

許良燁看到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終是不忍心,寬慰他:“我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他撫了撫男孩的肩膀,“行了,反正這頓飯也吃不了了,咱們走吧。”

從餐廳走出來,張競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覆。他看了看坐在副駕上的人,一臉的平靜,想起之前他和紀書晨同處一室,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對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張競川正準備開口問,那廂顧遠航首先道:“競川哥,今天太遲了,麻煩你送我回家吧。”

張競川一聽他這麽說心裏便猜出了一個大概,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這小子松口了,難道真被姓紀的那個家夥給攪黃了?

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

顧遠航卻仍舊堅持,“還是回家吧。”

張競川現在很清楚他的性子,只要顧遠航堅持的,那就一定不會改口。

他終於妥協,啟動車子打了一個方向盤,車子駛離市中心。

過了好幾天,張競川挫敗的情緒都還未從之前的那頓失敗的晚餐中恢覆過來。

他心心念念著是不是該找個借口把顧遠航約出來,探探他的口風,說不定還能夠趁機挽回一點自己的形象。

接連幾天沒有顧遠航的消息,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他已經可以斷定,那天晚上紀書晨一定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才讓顧遠航這麽堅決地要和他劃清界限。

張競川本來是決定下了班就開車到‘老地方’,找機會把顧遠航攔截下來,再和他好好解釋。可是沒想到的是,工作室忽然接了一個大業務,有兩對新人要赴大馬舉行婚禮,而作為攝影總監的他毫無任何理由地便被秘書安排好了接下來一周的行程。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趟工作結束,張競川一刻也不敢耽誤,直接定了最近的機票飛回國。

飛機剛落定,張競川打開手機一看,一連串的短信以及未接來電。大多數都是他的秘書打來了,兩條有關於工作行程的消息,未接來電兩通是路津打來了,其中還有一通顯示的時間是當天下午六時,來電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競川日思夜想這麽些天的顧遠航。

張競川覺得自己胸腔裏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他幾乎是顫抖著握著手機,撥通了電話。

忙音過後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了,顧遠航的聲音由話筒那頭傳了過來,低低地:“競川哥?”

張競川笑得一臉春風洋溢,“怎麽忽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顧遠航說:“我家裏準備了一大桌的菜,你現在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顧遠航低沈的聲線敲擊著他的鼓膜,張競川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輕聲回答:“好啊,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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